齐齐哈尔小到中雪 -4~-1度

       一夜的雪已将整个五镇覆盖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下，早起的我们却已没有了过去几天的兴奋。因为谁都清楚，今天是否能到达下一个目的地，还是个未知数。赶早不赶晚，不到6点我们就坐着司机的车向五市进发了。按原计划7点左右会有一班长途车发往齐齐哈尔。但亦如我们所料，客运站全面停发，为了防止小车私自拉客冒险上路，路政的人甚至在客运站前驱赶出租车。见状的我们马上回到车上驶离了站前区域，并迅速决定继续驱车前往40多公里外的北安火车站（￥100）。庆幸我们出发得早，交警和路政还没到岗，竟被我们躲过了封路，顺利来到北安。

       下车后，我们背着包一脚深一脚浅地穿过车站广场来到售票大厅，买到了9:55发往齐齐哈尔的那趟火车票。此时还不到7点半，我们终于有时间吃到了一路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早餐。车站左侧的小餐厅里，三人各自点了稀饭，包子，鸡蛋，饺子，馄饨等主食，吃了暖暖的一顿。等吃完再出来，外面已经热火朝天地开始清雪了。环卫工人清晨就已经到岗，配合着清雪车扫清了道路上的积雪。而店铺的商家则在开张后自觉地清扫门前雪。毕竟是北方城市，在对应大雪天气时早有一套预案，政府相关部门几乎是以雪为令开展工作，而各家各户都配备有扫雪装备。在我们看来，雪铲就像是从大油桶裁下1/8左右的铁片插上根棍子，由于第一次见到，难免有些好奇，便拿起插在早餐店门口的雪铲，帮着清理出一条通道，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吧。

       为了打发时间，小蒋留在早餐店里玩着自己的游戏，顺便帮我们看包；尧哥从远处一路滚来一个大雪球，堆了个雪人玩。我则爬上了跨线天桥，拍了点雪中的车站。铁路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，在这样恶劣的天气，汽车不能跑，飞机不能飞，唯有火车依然呼啸在广袤的大地上，并且还是最廉价的交通工具。几乎成了北方冬天的一条生命线。难怪当年日俄开战时，誓死也要控制铁道线了。

       今天这趟火车挤得像开往人民广场的地铁二号线。走道里站满了人。我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轮流小憩，每每醒来，都不见车厢里的人有所减少。在这趟拥挤的列车上，小蒋结识了在齐齐哈尔上学的北方女孩吕南方。两人年纪相当，聊起大学里的事情特别投机。南方与北方，大都市与小县城，两种不同背景下成长的孩子碰到一起，差异就显而易见了。上海人都不太愿意离开自己的城市，这是我们大都市人的特性。而在外省，背井离乡去求学打拼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。于是，上海的孩子独立性差，禁不起大风大浪，却又仗着大城市的背景好高骛远，结果反倒成了井底之蛙在竞争中败北。想当年自己开始独自旅行，就是意识到了性格上的弱点，希望能在行走中让内心强大起来。所以很鼓励小蒋现在的年纪能有勇气跟我们走一遭，相信这一趟的收获会大于在上海5年的工作经历。

       下午两点多，列车终到了齐齐哈尔站。来齐齐哈尔自然要去扎龙，网上了解到自11月起保护区下午放飞丹顶鹤的时间改到了15点。看时间似乎我们还有希望。便简单买了些食物，与一台出租车达成了单程100元的价，径直向扎龙驶去。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距离齐齐哈尔市区约30公里，1992年被列入“世界重要湿地名录”，这里河道纵横，湖泊沼泽星罗棋布，是水禽理想的栖息场所。据查全世界珍贵的丹顶鹤仅1000多只，而扎龙就有700多只，是名符其实的“鹤乡”。

       由于道路上依然有积雪，车开不快，我们到达保护区门口时，已经超过了15点。向售票亭确认到了回程的公交末班车是在16:30后，才放心地让出租车走。景区的门票50元，有证免费，这是今天唯一令人欣慰的事情。一路折腾到这里已经在预算之外花了不少钱，如果还像昨天那样买门票，对我们的打击实在太大了。售票亭的人告诉我们放飞区离门口还有大约15分钟的步行距离，显然即使看不到放飞，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。二话不说，我抄起背包快步向保护区里走去，尧哥和小蒋则在十几米后尾随。

       扎龙出过这样一个人，她的故事被改编成的歌曲，曾经感动了无数人。她就是出生在养鹤世家的徐秀娟。17岁开始随父母在扎龙驯养丹顶鹤，22岁大学毕业后应聘到了江苏盐城自然保护区，成为了那里的驯鹤员。她爱鹤如命，有一天她为了寻找一只受伤的丹顶鹤，滑进了沼泽地，再也没有上来。1990年青歌赛上朱哲琴用凄美的嗓音演绎了那首《丹顶鹤的故事》。

       辗转于几条岔路间，我们也只看到了零星几只散养在外面的丹顶鹤，更多的已经结束了放飞回到了鹤舍里。在中国文化中，鹤有着极高的地位，是长寿，吉祥，高雅的象征，从古代官服把仙鹤列为文官一品就可见一斑。与鹤有关的成语和名人故事也是举不胜举。而我把这里写进行程，仅仅是因为摄影人的本能，尧哥和小蒋也第一见到我拿出了单反。拍鸟虽然不是我的特长，但却对那些败了几万块镜头拍动物的生态摄影师们深深地敬佩，比起走马观花拍风景的我们，他们才是真正热爱自然，热爱生命的人。

       雪越下越大，见时间差不多了，我们便往大门口走去。回城的车准时停在保护区门前，今天唯一的观光也就此结束了。也许对小蒋来说，这一天过得有些莫名，背着沉重的行囊，坐车，坐车，坐车，看鸟，坐车。但尧哥对他说，今天应该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一课，我们教会了他树立目标不言放弃的信念，以及面对挫折勇往直前的精神。的确，就好像这些丹顶鹤每年迁徙到这里，必须要飞行几千公里，有的翻过高山，有的越过海洋，而每年都有会有鹤死在路上，飞行就是他们唯一的选择。如果在途中放弃，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。

       今晚，我们入住位于龙华路上的汉庭快捷酒店（￥139），距离火车站大约1公里左右。房间宽大，暖气十足，是大雪天里又一件欣慰的事。今天也是小蒋24岁的生日，我跟尧哥骗他说今晚继续吃面，却带他去了附近一家有名的东北菜馆——好一处锅烙店（￥94）。点了他爱吃的菜，三人一起庆祝这令人难忘的一天。连续三天的赶路，让我们比原计划节省了2天。曾想过去附近的林甸洗个雪地温泉，消消这一周来的疲劳。但经过尧哥的联系，我们最终决定临时改道，去往他出生和成长的故乡——石油之城大庆。

       包车：￥83，大交通：￥33，住宿：￥46，正餐：￥50，零食：￥6.5

       载具移动：60KM+231KM+65KM，步行移动：3KM，累计里程：3266KM